屋里摆满了酥油制成的蜡烛，火光炙烤的整个毡房内如伙房一般。
    连城跪在父亲的遗照面前，一瞬间泪流满面。
    连城父亲的葬礼是按照汉人的葬礼风俗举办的，很简单，来参加葬礼的只有朵丽雅的直系亲属，今晚是连城为自己的父亲守灵的日子。
    母亲穿着素衣跪在灵位前，脸上满是忧伤。
    连城沉默着，看着燃绕的香纸，父亲的脸在他面前出现，他仿佛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听到他说：阿城要好好地，做一个男子汉，保护阿妈和这个家。
    一时间心里开始刺痛。父亲的遗像前他仿佛是面对活着的父亲一般，说了很多话。
    “……阿妈，假如我喜欢一个男孩子你和爸爸会怪我么？”
    “是门外那个黑色头发的男孩子吧？”朵丽雅记得很清楚，那个男孩已经来阿尔山这是第三次了。
    “对，他叫夏冰。”
    朵丽雅记得这个名字，那是个汉族男孩，第一次来的时候他便记清楚了，男孩长得很干净，有一双很明亮的，漂亮的眼睛。
    “嗯，挺好的，看起来是个不错的孩子。”
    连城满脸的不可思议：“您不怪我？”
    “我和你阿爸早就看出来了。”
    “……”
    “要他进来么？你阿爸其实也早就知道了，他只希望你幸福。”
    “嗯。。。不必了，等我明天赢了比赛，再带他过来看望爸爸。”
    朵丽雅不再说话，她变得沉默，许久忧然的声音传来：“德格希，那个男孩子对你好么？”
    “他很好，对我也很好。”
    “那就好。”
    “德格希，你是自由的，不要被那些条条框框束缚住。阿妈希望你明白的是，爱情故事里不只有爱情，它包含很多很多，唯一不变的是它有希望、温柔和包容。你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选择的权利。阿妈希望你快乐的同时，也希望你可以正直且善良的向上生长。”
    连城垂着头，落下来一串晶莹的泪珠，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肯定的声音，不是反对，不是谩骂，更不是侮辱。
    “阿妈，谢谢您。”
    “傻孩子，一定因为这样的事情吃了不少苦吧。”
    连城点头，之后又摇头，至此之后他仿佛卸下了一半的担子。
    第二日的骑射比赛在日光最盛的时候开始，连城身穿蒙族成年男人的盛装，生命疯长的夏日连城露出一只手臂，跨上马的一瞬间手臂的肌肉紧实，是非常健壮的成年男性的模样。他一只手握着长鞭，眼神看向朵丽雅，扫过乐队的每一个人，最后目光落在夏冰的脸上。骑着高而壮的马儿走向围栏俯下身对着夏冰轻声说了句：
    “宝贝儿，等我为你赢了这场比赛。”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只看到至此连城甩着长鞭飞奔在马场，耳边是男子的喊叫声，而他只听到连城的声音。那声音极为动人，反反复复冲击着他的听觉神经，夏冰贯穿的目光不曾从他的身上离开。
    林羽和小五在一旁不断地尖叫助威的声音，和这喧杂的人声一样的热情洋溢。
    蒙古族射箭比赛分近射、骑射、远射三种：有25步、50步、100步之分。近射时，射手立地，待裁判发令后，放箭射向箭靶，优者为胜；骑射时，射手骑马上，在马跑动中发箭，优者为胜。
    凡参加者都自备马匹和弓箭，弓箭的样式，弓的拉力以及箭的长度和重量均不限。比赛的规则是三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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