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丽娟那张哭丧的脸，林羽如此熟悉，又如此厌恶，她眉间深深的皱成一道沟壑，打断几人的对话。
    “那就继续赚钱呗，活着不就是这点事！”林羽走向前，想起来武汉之前检查出来的慢性病，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气氛。
    李忆川摇头，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林羽在想什么，她不在乎生死，却给人的感觉什么都怕。所以装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哪有什么必死的结局！”林羽随后揽着小五的肩膀，她160的身高揽在他的肩头每次小五都要弯下身子：“天大的事都要填饱肚子，走吧，再往前，有吃饭的地方，医院门前太贵。”有时候林羽想起来自己为了一分一毫的钱紧张的模样就觉得自己活的不如一条狗，好歹狗还有狗粮。
    这天，林羽的情绪极其兴奋，仿佛不知道什么是累，一路上话也比平时多了很多。但其实她马上要哭了出来，直到回去的路上林羽沉在车子的靠背上睡得跟个尸体似的。
    晚饭后夏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对李丽娟说：“妈，我帮你们找了住的地方，您和弟弟经常住宾馆也不是办法，给你们租了一间房，就在附近的小区，明天白天带你们去看看。离这里不远，还有这个是我给您买的新手机，以后有什么事用这个联系，手机号我已经存到手机了。”他给李丽娟演示着手机操作，此时李丽娟的眼里都是热泪，这次她心里的愧疚更深了几分。颤抖着手接过手机。
    “儿子，妈对不起你，妈给你磕头了。”她膝盖又碰到地板，这个山村里来的农妇善良又冷漠，悲哀又可恨，说释怀夏冰觉得自己并不是那样能够说放下就放下的人，他扶起李丽娟只是简单地应付两句：“妈，这是我这几年存的钱，您先收着，给弟弟治病吧。可能不够，我再想办法。”
    “去哪？”餐桌上离开的林羽没有第一时间回房间，而是转身去了公寓外的方向。李忆川从白天开始就察觉到了林羽的异常。她一整天的情绪似乎都处于一种极度不稳定的状态，时而兴奋，时而低落，让人捉摸不透。这种异常让李忆川感到十分困惑和担忧，他不知道林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于是，他决定时刻关注着林羽，试图找出问题所在。
    听到声音，她顿住脚步：“吃撑了，消食。”
    “撒谎！”
    一整天高涨的情绪林羽早就没有了力气，她没有过多的解释。楼下的两人一前一后仿佛敌对，都不说话也都彼此不放过。
    “别跟了，你很烦，不知道么！”林羽蹲下身，她很累，虚弱的蹲在地上，嘴唇发白。一年前，就在一年前，她离开李忆川的一年，他的身体里就住下了一个控制不住的恶魔。时不时地就出来占据她的灵魂，控制不住也没有办法向外人求助。
    李忆川被她这么一吼有些怔愣，脸上的担忧一瞬间凝滞，心下凉了下来。
    许是没有听到回声吧，林羽起身走向前方的黑暗：“有时候我也想问，如果我就在三年前的那个露台上死了那该有多轻松？没有疾病，没有痛苦，更不必担心有没有人喜欢。夏冬冬的病很有可能痊愈不了好在他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夏冰呢，被拖累的只会是那个清醒着的人。”她的声音疲累，嘶哑，带着质询。
    冷风中她忽然转身，冲进李忆川怀里：“李忆川，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可是我不敢，我身上的变数太多了，我不敢冒险。这样的我你还喜欢么？”
    李忆川说不明白自己是开心还是难过，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仿佛重新拾起了全世界，又好像这个世界是空心的，里面都是一团水汽，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泡影。
    两个灵魂拥抱的瞬间仿佛虚空，会消散，易受惊吓。周遭的虫鸣发出一阵阵底噪。一个不小心萤火虫悄然冒出，看着人类骤然的欢欣。闪闪烁烁，时有时无。
    “什么都不要想，喜欢我，接受我，不能后悔。”李忆川声音哽咽，如同阿鬼说的，他缠了她两年，今晚的拥抱好真实带给他无限的惊颤与欢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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