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夫人,您今日怎么如此忧愁不安?可是有什么心事?您这样闷在心里,老爷和阿灿公子若是得知,定然会挂心的。”仆人福安忙凑上前去,询问道。
陈夫人摆摆手,幽幽叹了口气,道:“无妨,我并无大碍。只是近来总觉心神不宁,心中总记挂着一桩事。也不知祸福如何,但愿老天庇佑,莫要应验了我的隐忧才好。”
陈夫人虽然强作镇定,但眉宇间仍难掩忧虑之色。她向来聪慧贤淑,对下人也极为体恤。见她如此模样,福安在一旁不禁也跟着忧心起来。
他心下着急,连声追问道:“夫人究竟有何烦心事?不妨与福安直言,或许我去禀告阿灿公子,为您分忧解难。”
陈夫人沉吟片刻,幽幽道:“唉,还不是为了阿灿的亲事。你也知晓,我们陈府与林家,原本已经订亲三载,即将结为秦晋之好。这门亲事,老爷和我,当真是殷切期盼。谁知前些时日,听闻京中风言风语,林家的千金林素曦,在则天圣上登基后的第一个寿辰时献舞,博得圣上青睐,很是受宠,其后一直有意想要和阿灿悔婚。你说,这亲事还能成么?”
陈夫人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胸中郁结难平。林素曦虽出身书香门第,却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儿。得宠之后,恐怕要对陈家步步紧逼,逼退这门亲事了。到时候陈家颜面何存?这门婚事当初虽是双方心愿,此时却已是变数丛生,凶多吉少了。生变在即,却又无可奈何。
陈夫人是陈府的当家主母。为这件事,她今日一大早就闷闷不乐,慵懒地披着一件淡青色的外衣,独自缓步徘徊。桌案上的一碗莲子羹早已凉透,表面结了一层薄薄的油花,显然无心品尝。平日里,陈夫人最爱这一道甜羹,总要一早吩咐厨房熬制,如今却是胃口全失。这般反常,着实令人担忧。
福安盯着这莲子羹,心中黯然,暗自思量:自家老爷陈祭酒与林司业向来交好,两家早有联姻之约,原本是皆大欢喜的事。公子陈灿耀与林家千金林素曦,更是天作之合,门当户对。但如今林家的女儿,竟飞上枝头变凤凰,一时间风头无两,连皇上也对她青睐有加。这样一来,只怕是嫌弃起陈家来了。
福安心中虽然担忧,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只得强作欢颜,绞尽脑汁来宽慰陈夫人:“夫人切莫多虑。我们陈家与林家世代交好,两家均是国子监中的翘楚。老爷身为祭酒,地位尊崇;林司业虽品级略低,却也是国子监的二把手。依我看,林司业贵为朝廷命官,断不会因女儿献舞得宠,就做出有违礼法,悔弃婚约这等有失体统之事。再者,老爷为人正直,品德高洁,在朝中声望甚高。夫人您亦是贤德名闻遐迩。陈府清流名门,儿女皆才貌双全,即便放眼皇亲国戚,也是旗鼓相当的良配。依我看,灿公子与林小姐情投意合,乃是天作之合,林司业又怎舍得退婚,自毁名声?夫人您大可宽心,这桩亲事,我觉着十拿九稳。您就等着给灿公子喜事加身,择吉日良辰,洞房花烛夜成就这门美满姻缘便是了。”
福安一番话说得颇有章法,先夸陈林两家的身份地位,旗鼓相当,门当户对;后又称赞陈灿耀与林素曦的感情基础,双方父母皆是名流,断不会做出悔婚这等败坏名声之事。话里话外,一一宽慰陈夫人的担忧。
陈夫人点点头,却仍是忧心忡忡,望着炽烈的阳光,喃喃自语:“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
福安见状,又忙补充道:“夫人。我们陈家世代簪缨,老爷更是朝廷命官,祖上三代皆是进士出身,家学渊源,儿孙满堂,怎么会遭遇悔婚这般折辱之事。再说,咱们家公子陈灿耀更是少年才俊,前程锦绣,前些日子刚被提拔他为国子监监承呢!我们灿公子,正是春风得意时呀!林家千金纵然得宠,又岂敢轻慢我们陈府?”
陈夫人听闻此言,原本焦灼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许。是啊,陈家何等尊贵显赫,岂是林素曦能轻易欺侮的?想到此处,陈夫人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凛然之色,她点了点头,正要吩咐福安再去准备莲子羹。
却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在静谧的午后显得格外突兀刺耳。陈夫人和福安对视一眼,俱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困惑和不安。这大白天的,究竟是谁会来陈府?难不成是老爷提前回府了?可听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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