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已在寿春休整了许久,孙宽又早已来过信,郗翰之心中早已将接下来的部署大致想妥了,此时将心腹将领都召集军中,商议起来也格外顺畅。
二人除在头一日夜里在府中一同饮酒叙旧外,接下来两日皆是早出晚归,终于将各事都安排妥当。
孙宽来时,并未大张旗鼓,只领了百人,护着妻子一路行来,余下大部队则在后缓行。
到时他与郗翰之分头离开,郗翰之领八万大军往建康去,陈兵江边时,孙宽便向沅陵等地进攻。
荆州各地素来城防坚固,孙宽只三万人,不必硬攻,只做游击态势,随时偷袭各地,一击即退,引袁军后方动摇,便可给郗翰之可趁之机。
届时郗翰之南下渡江,进入建康便能少许多阻力。
讨袁之檄文也已拟好,只待发往天下四方。
待一切定下,已是出发前夜。
二人于午后在军中一番检阅,振奋军心后,便早早回来了。
临别在即,两对夫妻自有许多话要说。
崔萱自成婚后,便始终伴在夫君左右,二人分别最久的一回,便是生长生前,牂柯受灾那一回。自长生出世后,孙宽越发顾家,再未离开妻子超过三日,此番分别自然有些难舍。
倒是长生,不足两岁的小郎君,一本正经地站在母亲身边,冲父亲拜了拜,道:“父亲放心去,长生是大丈夫,会照顾好母亲的!”
如此,令原本还有几分伤感的崔萱一下破涕为笑。
再观阿绮处,虽早已习惯了与夫君分离,可临到这时,自也免不了有几分愁绪。
然她记得郗翰之先前说的话,待这一回过去,便能回建康常居了,往后夫妻二人在一处的时候,亦当多出不少,遂也没了惆怅。
夜里,待将念念哄睡,二人沐洗过后,相拥着靠在榻上,絮絮地说话。
郗翰之捉住阿绮的手,将一个巴掌大的软绸袋交到她掌中。
阿绮掂了掂那绸袋,只觉有些沉,里头似放了什么细碎之物,装了满满一袋。
她侧目望他,疑惑地唤了声“郎君”。
郗翰之面目含笑,双掌将她纤细柔荑包裹着,一同将那袋上的系带解开,露出其中之物。
那里头细细碎碎的一片橙黄,夹杂着些大小的颗粒,竟是一抔黄土。
阿绮诧异地睁大双眸,也不嫌那沙土脏污,直接伸出一截青葱指尖在那一层细碎的橙黄上轻轻碾过:“郎君这是何意?”
他拿出这袋子交给她,显然是要赠给她的,可她从未听过有人会赠旁人一袋尘土的。
郗翰之面目间笑痕加深了些,隐隐还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腼腆。
“先前那数月里,我每日都想你。我想带着你看看北方的疆域如何辽阔,风物与江东如何不同,可惜你都不在。”
他垂眸望向那一抔黄土,哑声道:“我每走过一座城池,便会铲些沙土在其中,凡十六城,自我的故乡高平,到故都长安与洛阳,都在其中,暂且就当是我带着你走过一遍,往后若有机会,定要亲自带你去看看……”
阿绮闻言,由伸出指尖去挑动袋中沙土,果然见其中虽皆色泽橙黄,可稍仔细辨别,便能看出其中些微的区别,的确应是自不同地方一点点收集的。
她捧着那一袋沙土,忽然觉得越发沉甸甸起来,脑中甚至能想起他每到一处,弯下腰将沙土铲入袋中的模样。
“多谢郎君。”她小心地将那锦袋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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