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张丽华在结绮楼上端坐梳妆,她七尺的长发,在手掌盛开如花树,陈叔宝在宫人的引领下从临春阁出来,先去了望仙阁。镜子里的她笑了笑,继续任宫婢小心打理她的长发。
梳洗完毕之后,她凭栏看了一会,见后主仍在望仙阁,有些远,听不清在说什么,叔宝挤在二妃中间,三人在调笑,这是个左右逢源的男人。她不经意地笑了笑,清晨的风有些凉,她又回到了阁内。
不一会儿,脚步声响起,有宫人来报,她刚要迎出来见礼,被人一把携住手。接着就听陈叔宝笑吟吟地告罪道,爱妃恕罪,我今来迟了。
她仍是见了一礼,才仰起脸来笑,何罪之有?这本也没什么不该,你是皇上,这样好,我可不愿意姐妹们见面说话都含酸。
陈叔宝听得欢喜,将她抱起道,始终是你最乖。又低下头去闻她的发,道,用了什么水,又香又软?
你猜。她又将头发动了动,发丝从他脸上滑过,宛如轻吻。
我再闻闻,他嬉笑着又将脸凑过去。后主与妃嫔们这等调笑,宫人早已见惯,仍是各司其职,面色不变。
皇上,今日该上朝了。一番调笑后,她推推他,皱眉,前线又该送来战报了。
他打了哈欠,道,你又知道,难怪人人说你人间一言一事,辄先知之。又指着床头堆积的战报道,搁在这里,有空再看,他们就爱危言耸听,江南是福地,有王气庇佑,又有长江天堑,我就不信隋军攻得来。
张丽华显出懊恼的样子,昨儿傅縡触怒龙颜,臣妾要是事先晓得,就拿下那份奏章了,怎能让他惹皇上生气?
后主脸色一沉,想起来昨天大臣傅縡上的奏章,指责他酒色过度,任用小人,看忠臣是仇敌,视百姓如草芥。天怒民怨,陈朝就快要完了!
后主想着还没处置傅縡,便坐起来,对张丽华说,咱们这就上朝去,看看这老儿怎么说,他若肯改过,从此不来烦朕,朕就开恩赦了他,不然就杀了这老儿,省得看了晦气。
傅縡死了……
这孤耿的臣子是这风花雪月的的陈朝仅余的冷静人,不同于每天在后主跟前献媚的江总,孔范等人,
先贤曾叹:“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傅縡的正是这句话最好的奉行者。他说,我的心同我的面貌一样,如果我的面貌可以改,那么,我的心也可以改。
君子孤臣往往容易犯另一个“错误”,即言未及之而言。意思是,时机不对而开口劝谏。
孔子曾对子贡说过一个道理。这位老人以他非凡的智慧洞悉了人间的恩怨,指示弟子如何与朋友交往,他说:“忠告而善道之,不可则止,毋自辱焉。”这个道理也可以用到君臣之间,看到别人做不不对的事,你要真心地劝告,善意地引导。如果他实在不听,那就算了,不要自取其辱。
孔子的通达圆融渐渐为他的追随者们忽略,遗忘。他们孤耿地行使着君子之道,宁折不弯地坚持着。忘记了孔子的君子之道是有非常大弹性的,是建立在洞悉人心,省时度势的基础上。
从后来陈后主的表现来看,显然,傅縡算是白死了,死谏不过自取其辱。他拼近全力将自己掷向陷入癫狂的现实,试图以此来使人们其清醒,无疑他失败了,他以生命来搏的最后一击没有起到预料中的效果,现实巍然不动,他却像雾气一样飘散在南朝的风月中。很快,快乐的陈朝君臣便忘了朝堂上曾经有过这个人,他站立的位置,又有新人。
后主依然把张丽华抱在膝头,言听计从,肆意胡为,回到后宫和嫔妃们调笑取乐,宛如台风中心的平静一样,陈朝的政治中心依然繁花似锦,流水带金。众人对危险的迫近毫无所觉,后主沉迷于玩乐带来激情里,无心做政治上的精进。逸乐就像绽放的烟花,它所带来高蹿的辉煌幻觉,会让人忽略坠落的迅疾和残乱。
陈后主将张丽华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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