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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君若到时秋已半,西风门巷柳萧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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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4-11-05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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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君若到时秋已半,西风门巷柳萧萧  (上)
    姜夔是南宋格律派的最重要词人,他的词很有名,可是我太不喜欢,拿王国维的话来说是“隔”,我的感觉也是“隔”。这个“隔”又不仅仅是王国维说的隔意,是姜夔所要表达的想法与我心有隔阂。倒是他的诗很得我心意,可惜被词名所掩盖。有一首小诗一直叫我心思缱绻。这首诗是:
    我家曾住赤阑桥,邻里相逢路不遥,君若到时秋已半,西风门巷柳萧萧。
    清新朴质,有唐人韵味。
    这首诗读的叫人心意阑珊却不忍弃卷,就中因由不是说不出,而是说不清。就像我们说不清西风不知为何总在秋天吹起,瑟瑟萧萧;柳枝总在不知不觉中瘦损了衣裙,减尽了春的艳色,你到来的时间,为何总在浓秋。你到来的时候我也许已经离开,曾经住过的地方,迎接你的只有门前长柳萧萧。
    你应该有感觉。我们到一个有历史的地方去,真正感兴趣不是这个城市的街市叫中山路,复兴路的地方,而是那些街角巷尾的古名。它们的存在,像光阴的墙角盛开的白色小花,不惊动,蓦然走近却收不住留连的眼光。
    赤阑桥在我们安徽合肥的故城南,八百年风雨沧桑,现在的合肥人所知道的,也不过是桐城路桥。钢筋水泥桥替去了青石板,八百年前的长柳侥幸活到现在,也会在污浊的空气,喧杂的市声中褪尽颜色,一夜老去。
    赤阑桥。一个叫人遥思遐想的名字。一个有着朱红色栏杆的桥,她真实的样子已在战火中消弭。可供忆寻的,是姜夔的几阙诗词,和《淡黄柳》下面那几笔韵味隽永的小序:“客居合肥南城赤阑桥之西,巷陌凄凉,与江左异,唯柳色夹道,依依可怜。因度此阕,以纾客怀。”
    销魂的地方都有一个销魂的名字。蓝田的蓝桥、苏州的枫桥、杭州的断桥、合肥的赤阑桥,我老家的双桥。销魂的名字后面常有一段斑驳心事。绿痕杂生的道路上,走过孑然一身的书生。他在这里遇见了两个女子,一份铭心刻骨。
    南宋偏安一隅,合肥作为南宋时代的一个边城,宋金拉锯战的军事重镇,虽经过一段和平时期的恢复和建设,始终没有成为“输会之地”,也看不出一点繁华景象。所以姜夔说“与江左异”。
    他是一个落魄的书生。在二十二岁到三十二岁,十年浪迹,往来江淮,游历时至少三次来过合肥,贫寒的他住不起旅店,青楼,就在城南赤阑桥边寻常百姓家租赁一间小房间,以卖字为生。他第一次来时,便爱上了赤阑桥边一位弹琵琶的歌女。这位弹琵琶的歌女还有一个弹古筝的妹妹。姐妹俩以唱歌卖艺为生。在《琵琶仙》里,姜夔曾这样写道:“双桨来时,有人似、旧曲桃根桃叶。”桃叶是王献之的妾,桃根她的妹妹。郑文焯《清真集校》有言:“倡家谓之曲,其选入教坊者,居处则曰坊。”古时没有“娼”字,所以那时的“倡”字就有多意,最开始是指唱歌卖艺不卖身的艺妓。而不是今人误解的做皮肉买卖的娼妓。
    姜夔耗费一生追绎的恋情就发生在赤阑桥畔。
    姐妹俩闲来陪他游巢湖、登姥山,又常泛舟环城河中。她们的目光,使他沉醉,像东风使他温暖让他荒芜无人问津的生活萌生绿意。世俗对待他的粗粝,不平,在女性给予的柔情和肯定中被暂时消解了。
    佳人妙解音律,轻启朱唇唱雅词无疑于锦上添花,令懂音律、善谱曲的姜夔对她们迷恋钟情,又加上当时年少,对于情感的渴慕是单纯而明朗的,不若日后有心无心搀夹了种种复杂的因素,这段恋情既真且纯,足以令并不风流浪籍的姜夔铭感五内。即便小别,亦在梦中常与这对姐妹相会。似一个有才华而窘迫的男子,姜夔的一生缺乏可以倾诉的异性,因为他穷,穷就没了对寻常女人最强大的吸引力,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没有钱,也没人爱听你倒苦水。
    这世上爱君笔底有烟霞,自拔金钗付酒家的女人不是没有,可惜毕竟是极少数。以姜夔一贯不佳的运气来看怕是没机率碰上了。他的相貌也普通。不能如杜牧,柳永一样混迹青楼数十年也不被人打出去。
    也因此,那仅有的艳遇,就显得弥足珍贵。我粗略地做过统计,在姜夔现有的84首词里,关乎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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