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斯宴牵住她的小指，一点一点往上，与她十指交缠，“可是……”
    姜予笙觉得奇怪，“你以前不是也不愿意治吗？”
    他自嘲地笑了，“那是我以前太自负了，觉得自己生病也没什么，不管我做了多少坏事，也一定能保护好你不让别人伤害到你，可是这次，就因为我没控制住脾气踩折了那个流浪汉的手腕，就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危险，害你被绑架……”
    也许父母在他胸前的纹身是对的，他就是祸害，他就是贱种，他该死。
    姜予笙感觉到男人牵着她的手微微颤抖，听见他沉闷压抑的嗓音说，“笙笙，我不想再给你带来危险了。”
    姜予笙心神一震，眼眶再次发酸。
    原来，他们都在互相自责。
    她自责余斯宴为了救她而生死未卜。
    余斯宴却自责给她带来了危险……
    姜予笙紧扣住男人的手指，声音清软，“余斯宴，你这么坏的人，难得的做好事做慈善，也是为了给我积福消灾，上次的危险怎么可能是你带给我的？”
    余斯宴一时不知道这句话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姜予笙鼓了鼓腮帮子，语气正经起来，“你教训那个流浪汉，是因为他想占我便宜，只是没想到那个流浪汉那么记仇，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那个流浪汉，他才是犯罪的人，而你，是救了我、是帮我脱离险境的人……”
    余斯宴一言不发地看着她，胸腔一阵鼓噪。
    姜予笙牵住他的手臂晃了晃，“我们都不要再自责了，这件事我们都是受害者……你的病治不好就不要治了，也别再用这种自残的方式伤害自己。”
    她说完等了好久，余斯宴只是看着她，一直没有开口。
    姜予笙又晃了晃他的手臂，“你说话。”
    男人深沉的桃花眼注视着她，眸底浮动着小心翼翼的脆弱，“笙笙，你是不是又在哄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想着怎么离开我？”
    姜予笙：“……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余斯宴忽然站起身，用力把她抱进怀里，声音带着点儿狠劲，“姜予笙，说一句不想离开我，你他妈能死啊！”
    姜予笙立即指控，“你又说脏话！你不学着有礼貌了？”
    余斯宴干脆不说话了，额头埋在她颈窝蹭了蹭。
    姜予笙觉得痒，下意识地微微偏开头。
    下一刻却感觉到，颈项的皮肤有一阵湿意，好像沾了泪水，有点烫。
    是……他哭了吗……
    姜予笙一下怔住，片刻后，她抬手回抱住了他。
    “笙笙，你为什么这么迁就我？”
    连病都同意不让他治了。
    “迁就你？”姜予笙觉得奇怪，她什么时候迁就他了？
    她怎么觉得一直是余斯宴在迁就她？
    余斯宴为她付出这么多，为她改变这么多，她只是同意不让他治病而已。
    “没有，我没有迁就你，你想多了。”
    “那我可以再想多一下吗？”他额头仍旧埋在她颈窝，说话有些瓮声瓮气，细听有几丝脆弱的破碎感。
    姜予笙察觉到他刚才好像是哭了，不禁放软了语气，“可以，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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