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崽正处于还不怎么能明白事,却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十分固执的阶段。从他早醒来发现爹爹不在身边,只能孤零零睡在水里,就认定了定是阿爹欺负爹爹,不让爹爹上床睡觉。
所以他才会跑去“安慰”爹爹。
景黎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小鱼崽爹爹真的没有被欺负,阿爹也没有不让爹爹上床。
小鱼崽皱着眉头,那张与秦昭如出一辙的脸上显出怀疑的神情。可出于对爹爹的无条件信任,他“唔”了声,乖乖从景黎怀里滑下来,摇摇晃晃走到秦昭面前,让阿爹把自己抱起来。
秦昭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无奈道:“以后还真不能随便惹你生气,儿子都站你这边。”
惹就惹两个,哄都哄不过来。
“那还用说。”景黎得意地笑了笑,又道,“对了,别岔开话题,方才的事还没说完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先前你好像说过要先回临溪村趟?”
秦昭神色有些迟疑。
他似乎忽然对小鱼崽的衣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低头折腾起来。
景黎本能觉得他这反应有些古怪,福至心灵般想到了个可能性:“你不会是想把我和小鱼崽丢在临溪村自己进京吧???”
“……咳。”
景黎把崽子抢回来,面无表情:“不解释清楚你别想再抱他。”
秦昭:“……”
“我的确……”秦昭斟酌着字句,缓缓道,“的确……有过这种念头。”
景黎不悦地眯起眼睛。
秦昭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此番进京前途未卜,你们跟在我身边可能会有危险。留在临溪村,我能放心些。”
景黎抱着鱼崽,闷闷道:“我不要。”
秦昭早猜到会这样。
进京是他直以来的打算。现在各州府对往来之人审查严格,他又是个没有来路身份之人,哪怕冒充行商走卒,也根本进不去京城,更不用说皇城。
以举人赶考的身份进京,是有力的掩护。
不过若是用这门路,他至少要在会试前个月左右抵达京城。
会试在每年二月初九举行第一场,而从江陵府到京城,路途需花费个半月时间。算下来,他最晚在十月底就必须出发。
至于归期,那就说不准了。
这么长时间的分别,小夫郎是不可能同意的。
这也是秦昭一直没有向他提起的原因。
景黎道:“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只有这个不行,你别想丢下我。”
小鱼崽也跟着抗议:“哼。”
其实小鱼崽根本听不明白两位爹爹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到爹爹忽然又有些不开心,自然要帮他撑场子。
秦昭被这大一小弄得着实头疼,道:“你先听我说完……”
“不用说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答应。”景黎打断道,“我和鱼崽又不会添乱,跟着你进京还能继续照顾你嘛,否则你要是又病了怎么办?”
“可……”
“没得商量,不然就谁也别去了,我们一起回村子里,反正现在也不愁吃喝。”景黎的态度很是坚决。
秦昭拗不过他,只能暂且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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