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瞬间一僵，凤殊心头略过一阵心虚，面上却很快淡定下来。
    她刚想辩驳，结果还没开口，便听见这人道：
    “被吓得分明是我……”
    说着，他便伸手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声音有些低沉，像是不高兴极了：
    “你说不会离开我，结果却是一睁开眼睛就不见了。”
    方才他稀里糊涂睡了一觉，却睡得并不安宁，一直被困在那个噩梦中，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醒不过来。
    等好不容易从噩梦中脱身，却发现床榻上没有凤殊的身影，顿时又气又慌，原想起身出去寻，却发现这人在外头跟别人说话。
    凤殊心头忽的一窒，想起梦里看到的晏序的记忆，掺合着前世今生堆积的复杂情绪。
    心中顿时疼得厉害，在他怀里蹭了蹭，哽咽道：
    “我何曾骗你，说不会离开就不会离开的……”
    我说过不会留你伶仃一人，会一直陪着你的。
    晏序一惊，听到她的哭腔整个人都慌了，哪里还顾得上生气，急忙将人抱起来往怀中，好声哄着：
    “好好好，你没骗我，莫哭了莫哭了。”
    晏序手忙脚乱地哄着她，不知是因为异香，还是因为刚从梦中醒来，此时的晏序与往常不同，明显有人情味多了，只顾着哄她，压根想不起来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凤殊靠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整个人都贴在他怀里，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小声道：
    “阿序……我想师父了，有空你带我回趟百越好不好？”
    晏序顿了顿，垂眸道：
    “你若想出去走走，我便安排马车派人跟着你。”
    眼下朝局不稳，凤殊又已经被那人盯上，若是这时候离开帝京倒也可以避避风头。
    至于其他事情，交由他留在帝京处理就好。
    可凤殊不乐意地摇头：“我要跟你一起。”
    晏序身上的炽心蛊还没解，如今朝局将乱他便极容易被当成众矢之的，不管是谁，若是暗中再想动手杀他，晏序便会像上次那样危在旦夕。
    所以，凤殊只能想办法和他一同逃开。
    晏序却认真道：“不行，此时朝中大局未定，我身为九卿之首，不得擅自离开。”
    “更何况……”晏序微叹一声，认真注视着凤殊的眼睛，“殿下之夙愿眼看就要达成了？又怎么能在这时候临阵脱逃？”
    凤殊怔愣，抬头看着他，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你竟什么都看出来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是不愿的就是让你遇到危险。”
    此生她为晏序而来，历经诸多事情之后，她早已看清前世，不再为复仇与朝权执迷。
    她只想护好自己所爱的人，让自己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若是复仇夺权的代价就是让晏序去送死，凤殊绝不可能答应。
    “别担心。”晏序温柔地帮她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我有自己的分寸，不会有事的。”
    什么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你会一直瞒着我？！你知不知道皇帝和凤玄章已经盯上你，到最后未必会放过你！你知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到最后会丢了性命，尸骨无存。
    凤殊咬着牙，拼尽了所有力气才止住了心中的呐喊。
    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可她却不能说。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吃这些苦头。
    最后凤殊乖乖地点了点头，却埋头在他怀里哭得很厉害。
    良久，她哽咽道：
    “那不管如何，在我找到解炽心蛊的方法前，你不能冒险，更不能离开我。”
    “好……我答应你。殿下放心，我会护好你的，别怕。”
    都到了这时候，他想的却是这个。
    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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