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柔似水,在不时响起的蛙鸣声里,勾绕着薄云,缠带着星辰,悄上中天。
楚岁安抿了抿唇,虽觉此事有些冒犯,但稍作思考后仍朝半人傀辑了一礼,道:“可否劳请姑娘将这阵下压着的剑描个样与我?”
半人傀闻言秀眉紧锁,面色纠结。
“待姑娘描完,我等便立即离开此地”,看出半人傀的不情愿,楚岁安遂承诺道。
沈无忧惯来是个会审时度势的,见状立即往石桌上一挥,纸墨俱全。
半人傀一张脸皱成了包子褶褶,暗里权衡片刻,慷慨就义般朝凉亭里去了。
楚岁安也紧跟着,三两步迈进亭子,挨着沈无忧在石桌那头坐下了。
研墨、展纸、端笔,那半人傀一套动作做得似蝴蝶探花般赏心悦目,行笔走墨时透出的娴静温和叫旁观者都不自主地同她一道平心静气下来。
足足用了两柱香的功夫,半人傀才堪堪停下笔来。
虽有烛火照明,但因着夜色正浓,石桌这头的二人仍是看不太真切,于是二人起身绕过石桌围了过去。只瞧了一眼,二人顿时就明白了半人偶方才的纠结为何。
“咳,姑娘这画风,可真是…传神呐”,沈无忧折扇掩面,露出的一双凤眼弯成了月牙。
只见那生宣纸上,淡笔浓墨地斜躺着一根枯木桩子似的灵剑绘样,要说此画粗糙吧,剑穗、剑柄、剑尖、剑脊,样样俱全,甚至连剑身上刻着的灵剑之名——落蛟,都细细地描了出来,但要说此画细致吧,那圆润的剑尖,拇指粗的线条,确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瞧这同那纸人脸一般的画风,我还道那幻象里这半人傀是故意唬人来的,谁成想竟是传神派的得意门生”,沈无忧心中暗自乐道。
楚岁安倒是颇为喜怒不形于色,盯着这么个绘神不绘形的玩意儿,半点没有要笑出来的意思,只目光在扫过剑穗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摩挲了下腰上的储物袋。
半人傀一张脸羞得通红,垂着头小声道:“二位拿了画赶紧出去罢。”
羞归羞,赶起人来却是半点不含糊。
二人闻言收了画,齐身拱手道:“叨扰姑娘了,告辞”,半人傀福身回了一礼。
随着二人的离去,宅子一点点又恢复了幻象里的模样,清风里,青年正同姑娘下着棋,笑声中,槐树枝丫微晃,撒了满室花香。
“你说她既然这般思念周时柯,为何不干脆捏个周时柯的幻象,而是自己扮作那人?”,沈无忧仍是没能忍住,小声地朝楚岁安问道。
“或许是怕疼吧。”
楚岁安目不斜视,分明是还是那副一丝不苟模样,声音却轻柔的好似怕惊醒了一场梦般。
她爱他,念他,可终究也是他弃了她。
他们片刻不停地向前走着,身后是一片天光大好,身前是暗夜无边,可天光不是真的天光,暗夜也不会永远都是暗夜,路是自己选的,但行走在暗夜里的人总也忍不住还是会心疼淋雨的水仙。
沈无忧想着楚岁安的话,脚下的石子路上却不知何时混进了颗滚圆的石子,他顿感不妙,眼见着就要朝前跌去,关键时候,一阵松风拂面,身旁忽然伸了只手出来,沈无忧见了救命稻草般,生怕他收回,赶忙伸手一通乱抓。慌乱中,竟不慎扯下了楚岁安腰侧的储物袋。
也不知是楚岁安不曾系紧,还是沈无忧拽坏了系绳,储物袋甫一落地竟自己打开了口。失了储物袋上符文的隔绝,袋中的剑穗好似受了感召般猛地飞了出来。
变故就发生在这瞬息间,只见剑穗浮在半空,明光大亮,晃眼的白光里一丝灵力悄然从寒玉中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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